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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1节(6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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么做的,定胜糕松软香糯,不过冯犹龙年纪大了,这两色糕点都是浅尝辄止,只拈了一粒酒鬼花生,在嘴里慢慢地咬了咬,香——但费牙,也不敢多吃了。

第二波上的菜,是大煮干丝、炸鸡翅、蜜汁火方,光蜜汁火方要价便在八十文上,但只有六片,周围团了粉白的莲子,上头一层琥珀般的蜜汁,取一块送入口中,口感丰腴、甜咸交融,回味无穷,火候、口味都是上乘,余味微甜,佐茶尤佳。叶华生赞不绝口,道,“买活军真会乐,如何想得到用这道菜来佐茶?”

老年人喜食甜润软烂之物,冯犹龙是姑苏人,吃得也甜口,对于这道菜是很满意的。不过他更好奇的是这所谓大煮干丝,只见一个小碗,其中凸起白色细丝拢做的小山,拿筷头一挑,当即散开,夹进口中略一品尝,不由笑道,“原来是豆腐干子切丝,难为这手艺了!”

细品之下,却觉得这豆腐干清香四溢,软中带韧,清淡之余复令人回味无穷,不由大为欣赏,正要问茶博士这是何处购得时,茶博士忽然来送戏本子,是今日茶楼所演剧目的目录,冯犹龙取来看时,今早两场已经演过了,分别是《何赛花巧耕田》、《游园惊梦》,冯犹龙便不由笑道,“这趣味也差得太多了。”

茶博士笑道,“贵客有所不知,这都是按着客人的喜好来排的,我们这里第一班,钟敲六下就开演了,很多客人都是港口街坊,来我们这里吃早茶——我们代他们去街面上买面买粉,配茶吃,还能看戏,十分便宜,他们爱看《何赛花》,这波客人完了,七点多,城里的客人来了,他们爱听《游园惊梦》,客人道是这个道理么?”

“等到现在十点多,港口的客人下船了,便要听买活军那里传来时新的戏剧,《鸳鸯错》便很合适了——”

正说着,只听得戏台里胡琴一响,拉了几个调出来,茶博士莞尔一笑,对冯、叶做了个手势,请其专心听戏,便悄然退到一边。冯犹龙也连忙坐直了身子,聚精会神地向台上望了过去。

《鸳鸯错》是中上之作

虽然在茶馆里看戏, 此前是闻所未闻的事情,但既然这样当真地搭建了戏台,而且还是如此新奇的形制, 这戏也演得要比墟市上的《巧耕田》精致了许多, 形式上是丝毫没有将就的,只听得一段丝竹咿呀之声,将茶馆内嗡嗡谈话声暂且往下压了一压,随之茶博士开始向天井中的客人们发放黄麻纸印的揭帖。

冯犹龙拿在手里看了一眼, 上头正是这出戏的折名, 不由也是暗道,“倒是预备的齐全。”又低声叫茶博士拿两份话本来,给了叶华生一份,两人一边翻看,一边打量台上的陈设。

这揭帖,是新戏上演很要紧的东西,要说明今日唱的是什么戏里的哪一折——全本大戏这东西, 别说茶馆了, 就连庙会也很少唱, 一般来说只有特意攒的堂会,会唱全本戏, 譬如说《牡丹亭》, 如今天下传唱,但全本下来要两三天才能唱完, 根本就没有多少人看过全本, 常唱的不过是其中的几折而已, 譬如《闹学》、《游园》、《惊梦》、《寻梦》、《离魂》等等。

这《牡丹亭》是名戏了, 一般的戏迷, 只要听伶人一开口,便知道今日是唱的哪一折,但对于一些新戏来说,必须要事先说明今日唱的是什么故事,哪一折,又是还要附上剧本,供观众对照着去了解故事,去听戏——台上的伶人,不论是念白还是道白,说话是和一般人不同的,而且有些地方的戏曲,是用本地土话唱的,便是再婉转,外地人去了也如同听天书一般,压根无法对应欣赏。

《鸳鸯错》在本地茶馆,应该是演出了不少,算是一出熟戏了,只有外地来的客人要买戏本,这一段丝竹,既是乐班在调弦,也是给客人们要茶要本子,稍微翻看一下戏本的时间,能看戏的人,都是闲客,大家也不着急,不少人便拿了本子在手,一边吃茶一边翻看,和友人们三三两两议论起其中的剧情。

冯犹龙看书,可快可慢,现在既然赶时间,那便快快地看,先看了揭帖,知道今日唱的是两折戏,分别是《刺探》、《退婚》,便返回去看戏本,戏本上第一节 是作者案词,讲了是‘情之一字,缠绵悱恻,世上莫有毒可跗骨至此,能生人,能死人,情痴而至情悟者,宁知几人’?便知道这出戏大多还是才子佳人故事,不由微微一笑,又往下翻阅而去。

再看内文,第一回 便做了交代,是说一盛装少女,凌晨赶路,惹来了强盗窥伺,但见这少女身边有鬼火相伴,强盗便疑神疑鬼,虽然拦路,但不敢用强,而是以言语试探,那少女的言谈,鬼气森森,身边鬼火又逐渐旺盛,让强盗惊吓逃去,那唱词写得颇有些意趣,竟是真有鬼气缠绵一般,有‘蒿里蒿里,白骨千年,是我依凭’等语,用的是《双劝酒》的曲,真乃鬼气森森,令人毛发耸立。

此时的戏本,所用曲目,多数都是老调子,也是往里填词,很少有全本都用新调的,因此行家来看,不但要看这出戏的故事、人物,更要紧的是看戏里的音韵词句,是否在和调之余还复婉转典雅,这里便需要才气了。如《何赛花巧耕田》那般,完全抛开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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